[圓滿學堂]及時「圓滿」——處理情緒的好方法

除了學習，情緒是另一個父母覺得很難搞的問題，而學習困難往往跟情緒有關。

我們毋須視「情緒」為敵，否定它的存在價值，因為它是我們的一部份，是不可或缺的。情緒並不可怕，它是一個客觀指標告訴我們，孩子現在是甚麼狀態，他正經歷著甚麼境況。所以，愈認識孩子的情緒，愈能幫助孩子面對困難。孩子有情緒時，就會顯得「不聽話」，這也是不要胡亂責罰孩子的原因。不了解孩子的情緒而施予懲罰，即使只是一句批評，已足以破壞孩子的信任，直接影響親子關係。

不管要處理哪種情緒，有一種方法是很湊效的，它叫做「圓滿」。要解釋甚麼是「圓滿」，就先要理解甚麼是「不圓滿」。

「不圓滿」是過往的經歷所產生的情緒，而這個情緒仍然存在，影響到今天的言行和決定，妨礙我們想做的事情，因而無法開創我們想要的未來。舉個例子，一個小朋友在課堂上踴躍舉手回答老師的問題，卻答錯了；全班同學繼而大笑起來。這小朋友覺得自己做錯了事而被取笑，於是決定以後也不會主動舉手回答問題。長大後，他可能已經忘記了這件兒時小事，但這個怕被取笑的「不圓滿」仍然存留在他的系統裡，於是他永遠也不肯主動取出自己的意見。

「不圓滿」的威力很大，足以否定我們所有發展的可能性；而「圓滿」的威力更大，足以開發我們所有潛藏的可能性，讓我們看到一個超凡的自己。

每個人一生出來就是圓滿的。小朋友都是活在圓滿之中。他們不會批判，無後顧之憂，把最天真的自己呈現出來，會說的、會做的都會表現出來，因此他們充滿創意，從發現中學習，豐富地成長；當感到被限制，他們首先是反抗，然後是屈服，最後變得沉默、唯唯諾諾。他們變成一個外在很聽話，內在充滿恐懼和不滿的孩子。

許多父母都不會相信。筆者勸告過無數家長要及早跟讓孩子「圓滿」，他們總是敷衍了事，認為是杞人憂天，怎料一上到中學，孩子一踏入青春期，瞬間變得叛逆，父母就急著回來向筆者尋求解決方法。雖然永遠也不會太遲，但問題糾結多年，根深柢固，而只有父母一方想改善情況，而孩子那邊愛理不理——那時候，父母只管堅持下去，軟化鐵了的心；可惜，他們大都選擇放棄，由他自生自滅。

筆者經常教小朋友做「圓滿」，讓他們放下所有恐懼、焦慮和憤怒，讓他們開始做自己喜歡的事——每個小朋友都愛學習，只是不想做功課和考試，因為他們不要挫敗感，不要成敗得失。

教過智優的孩子，也教過智障的孩子，這些經驗教懂筆者一回事：世上沒有笨孩子，只有不圓滿的孩子。

[圓滿學堂]上學的目的是甚麼?

在香港，上學的年齡逐漸年幼化。還是手抱嬰孩已經開始上Playgroup，父母往往在孩子未出世前已經報名——有人希望讓孩子「贏在起跑線上」，有人埋怨學校功課量多，壓力大，問句：上學的目的是甚麼？

如果這是哲學問題，就只有辯論，沒有結論；如果這是現實問題，就只有更好的方法，而沒有最好的方法。

如果這不是問題——上學像呼吸、飲食、睡覺一樣必然發生的事，就不難發現問題不在於上學的目的，而在於功課量多，壓力大的根源。功課是來自學校的，而為何學校要給予學生沉重的功課量？只要到書局的小學補習那邊走一趟，就能理解到問題的根源。

不少父母埋怨學校功課多，考試深，壓力大，同時投訴孩子不聽話，不肯完成功課和溫習。從來只有父母看重功課和考試的結果，所以他們的壓力很大；孩子永遠最清楚上學的目的，就是從生活中學習處理各種問題。

對孩子來說，現在最迫切的問題是:如何擺脫繁重的功課量和刁難的考試題，重回他們適齡的童年空間?於是他們想出了許多鬼主意來「對抗」功課和考試。他們從來不是對抗父母的旨意，而是不肯屈就於任何違反常理的要求。孩子率性自然，他們未必懂得娓娓道來各種道理，卻是身體力行活出真理。

孩子從來不會問上學的目的，只會參與真正的學習。當父母對「上學的目的」產生疑惑，正是反映孩子的訴求終於被聆聽了。

[圓滿學堂] 為甚麼孩子不聽話？

父母大致可分兩種：（一）要孩子聽話的；（二）聽孩子話的。

無論是哪一種，他們總是為孩子安排最好的——要不按自己的意思來決定一切，要不按孩子的意思來決定一切。兩者的結果往往殊途同歸：孩子不服從，父母感到氣憤和懊惱，甚至會覺得冤鬱，責怪孩子不明白父母的苦心。

大家都有跟導遊的經驗吧？當我們到達一個陌生的國度，導遊成為了我們的依靠，希望他帶領我們遊歷這國度裡最精彩的一面，讓我們樂在其中。我們都不會一味接受導遊的說法，而會透過觀察四周來認識這個地方。

孩子來到這個世界，開始一個無可預計的奇妙旅程，猶如抵達一個未曾踏足的國度裡，充滿好奇和新鮮感，而父母就是他們生命旅程上的首個嚮導。孩子需要父母的引領，同時整個身體、各個官能都是探索生命旅程的工具，而耳朵只是其中一部份。

富責任感的父母會仔細聆聽孩子的說話，來擬定一個切合實況需要的行動計劃。它不帶著父母的童年遺憾，也不帶著他人或社會的期望，更不帶著孩子的任性，而是一個積極的行動，那麼，孩子就會覺得新奇、有趣，自然就會把父母的話聽進耳朵去了。

[圓滿學堂] 為甚麼教養孩子是如此疲於奔命？

教養小孩是件苦差——當未做好準備，或以為已做好準備，孩子們的鬼主意永遠超乎想像，令大人們手足無措。

身心疲憊——往往是父母的寫照。不管在世界任何角落，父母都為了子女而疲於奔命。許多年前，日本漫畫家青沼貴子就寫了一本《ママはぽよぽよザウルスがおすき》（Mama Loves the Poyopoyo-Saurus），動畫版也曾在香港上映，名為《BB保你大》；相信不少父母會對當中情節身同感受。

「為甚麼我會有這樣的孩子？」許多父母都問過類似的問題，特殊需要孩子的父母尤是。如果要追尋這個問題的答案，猶如無底深潭，永遠找不到底蘊。

所有答案早已潛伏在問題裡——這個問題的核心是：為甚麼我會有孩子？

回想當初計劃生育的原因；回想當初意外懷孕的原因；回想當初以哪種心態來迎接這個生命，就會明白現在教養孩子悲喜交集的原因。我們對於新生命的來臨，有著許許多多的幻想和期望，這都不是問題；問題在於當幻想逐一幻滅，當期望變成失望，天堂頃刻變成地獄，天職變成苦差了。

這是載著愛的荷包

跟小妹妹上課，我們玩「角色扮演」：她做教授數學的家庭老師，小金做學生；她模仿得有板有眼，所有文字題都能朗讀和理解，並寫出相對的算式，做出準確的計算，並指出「學生」所做數題的錯處……完全沒辦法相信，眼前這個小妹妹老師是個智障孩子。

在這個「角色扮演」的遊戲裡，小妹妹真的當了我的老師。她教曉我為甚麼她一直沒有把學習成果穩定地表現出來，讓自己在學習和自理方面有所成長——讀過了許多理論，觀察過許多案例，原來也不及跟小妹妹玩一次「角色扮演」來得「真實」——她欠缺了一個能夠表現自己的「真實」空間。

我們都很照顧我們的孩子，無條件地犧牲一切，就是我們向下一代表現愛的方式。這個方式是被教育出來的，並不是自願的，因此許多情緒，例如恐懼、擔憂、失望，就在犧牲的過程上產生，最後形成憤怒，暴力就隨之發生。

我們捨不得動手，但負面評價已是一種影響深遠的暴力，語言暴力造成的創傷可能花一輩子也無法治療。

我們都是由這個方式被教育出來的。我們的上一代也曾經照顧我們，他們以他們的方式來愛我們，他們無條件地犧牲一切，而我們不但繼承了這個愛的方式，還有他們的情緒，於是我們又把這些東西傳遞給我們的下一代。

這就是下一代無法接收到上一代的愛的原因。我們曾經欠缺一個表現自己的「真實」空間，因此我們都不懂如何給予下一代如此這般的一個空間。即使有充足的陽光、肥沃的泥土和潔淨的水份，小樹苗在狹小的盒子裡也無法茁壯成長，它會隨著環境而扭曲求存。

小妹妹老師在課堂完結時，不停稱讚「小小金」是個乖孩子，然後她在房間裡拿出了三個小精品出來給「小小金」挑選作為獎勵。最後，小妹妹老師送了一個小荷包給「小小金」，「小小金」打開它，發現裡面充滿著小妹妹蘊藏已久的愛。